麥麥提盯著手邊那份跨境技術使用授權草案看了整整一個下午,連烏魯木齊四月春寒中難得的日照都不曾察覺。
他不是在看協議條文,而是在腦海中模擬接下來的對抗路徑。
如果說這是一場圍繞資產技術的代理戰爭。
那麽,他就必須先占住仲裁權的位置——不光是在法理意義上的“仲裁地”設置。
更是在製度操盤語境中,構築一套讓對方在出招之前,就必須先自我暴露的“信任閘口”。
於是他在技術使用協議中,加入了一條逆向仲裁條款。
“若本協議項下授權技術、數據或其衍生資產,被用於與晨曦主控係統或其認可合作方存在實質性商業競爭或碳資產衝突之場景。
晨曦或其指定第三方有權單方麵提出仲裁請求,並指定仲裁地為哈薩克斯坦阿拉木圖國際仲裁中心,所涉爭議應優先適用數據實際使用的國家關於綠色技術優先保護政策下的數據解釋與資產歸屬條款。
看上去是為技術提供方築起一道常規合規防線,實則是麥麥提布下的第一道“行為陷阱”。
隻要對方越界試圖再加工、轉售或搭建平行數據係統,這條隱藏條款就會像捕鼠夾那樣“啪”的一聲——將其歸類為“綠色數據欺詐”。
他故意把這設計成一場拷問。
一旦觸發仲裁流程,對方必須先正麵回答:你是不是在背棄低碳合規承諾?
這就是他的逆向封鎖策略——仲裁程序作為他和吳俊豪正式攻防的“預警係統”。
你不來,我就握著合法數據授權一路推進風場運維及碳資產備案流程;你來了,哪怕仲裁失敗,我也早在公眾輿論中提前布下“誰在威脅綠色資產安全”的敘事語境。
唐若曦一眼看懂了他的這個布局,在QQ上發來一個表情包,一隻狐狸邊啃麥穗邊笑,“你這操作像極了反向設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