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看見那些姑娘怔了怔,然後抬腿走進醉春樓。
“芍藥!不,你不是芍藥!”
那些姑娘看見沈芫表情各異。
沈芫看了眼殘敗的醉春樓,問道:“花媽媽已經被抓,江太守也抹了你們的娼籍,你們如今都恢複了自由身,怎麽還待在這裏?”
“我們不呆在這裏,又該去哪裏?”
說話的姑娘名叫海棠,沈芫記得她,她也是醉春樓的頭牌。
聽海棠這麽說,沈芫道:“你們這些年在醉春樓應該也攢下不少家底,或是金銀首飾,或是錢財錦帛,你們可以把這些東西變賣了,去鎮子上或者村裏買處私宅私田,種糧食種青菜,養牛羊喂雞鴨,以後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聽見“種糧食喂雞鴨”這幾個字,醉春樓的姑娘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雞鴨牛羊那麽髒那麽臭,她們可不想養!
種田種菜也不行,那些農活那麽累,她們是女人,身子那麽嬌弱,怎麽幹得了那些農活?
海棠見姐妹們都接受不了沈芫的提議,站出來說道:“我們不是不願意離開醉春樓,是我們手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如何買私宅私田?離開這裏,我們根本無法生存!”
“怎麽會?”沈芫看向海棠,有些不信:“海棠姑娘,您一曲售價百兩,花媽媽一點抽成也不給你嗎?”
海棠道:“花媽媽給我十分之一的抽成。”
說罷,海棠突然垂下眼簾,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我來醉春樓已有八年,原本手裏攢了五百多兩銀子,是想給自己贖身用的,可……我前不久把這些錢給楚公子了。他說他家中老母生病,急需用錢,問我們樓裏的姑娘借了不少銀子。”
“你們都借了?”沈芫驚道。
醉春樓的姑娘全都點了點頭。
沈芫難以理解,“那些錢都是你們辛辛苦苦賺來的,你們攢了這麽多年,怎麽這麽輕易就借給了一個才認識不過幾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