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驟然發力,扣住鄭弈繃緊的肩胛。說:“鄭弈,坐下。”
我們先坐下。
“今晚時警官親自督戰,我和小鄭這盤棋,也要分個勝負了。”魚羨山撫摸著腕間的金絲佛珠,笑著落下一顆黑棋。
分勝負?
什麽意思?
我皺眉,看向那張棋盤,黑白棋子星羅密布。
我不懂圍棋。但鄭弈懂。鄭弈輕附我耳邊說了幾句,我才知道,這正是魚羨山當年輸給鄭弈的那一盤棋。
魚羨山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早料到鄭弈今日會跟我一起前來。也正好趁此機會,討回十年前的債。當年他輸給十二歲的圍棋神童鄭弈,耿耿於懷,便故意擺出他們當年的殘局,想著一雪前恥呢。
“幼稚。”鄭弈從喉間擠出冷笑,重重坐在我旁邊官帽椅上。椅背的榫卯一聲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
魚羨山腕間的佛珠急轉。我見狀,佯裝漫不經心地支起下巴,立刻將話題引向別處,才沒讓他們二人的矛盾進一步激化。
我們隔著一張棋盤,像劉邦和項羽隔著楚河漢界一樣,劍拔弩張。
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拍賣會工作人員前來,低聲邀請我們點菜。
前麵說過,西海十二樓拍賣會有許多奇怪的規矩。比如需要過億身家擔保才能拿到邀請函;比如僅僅一晚就結束整場拍賣,天一亮人影全無,很像黑市急於銷贓;比如拍賣會不打廣告還能招攬許多客戶,偏偏每件藏品都能拍出天價......
國內一類拍賣行要舉辦拍賣會,非常燒錢,僅僅是舉辦拍賣會的場地費,就要花費至少一兩千萬。而拍賣場內的茶水小點心,與價值連城的古董相比,當然不值錢,所以一般都是免費送給客人的。
但西海十二樓再次與眾不同。
它要求參會者在拍賣開始前,必須點菜,才能在場內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