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這天,由於十級大風和沙塵暴,三十裏風區的高速路段於下午四點半開始臨時封閉,開放時間未定。
太陽下山時,這條新聞推送跳了出來。每個人的心都死了。
有人跪倒在葡萄樹下,雙手伸向天空:“胡大在上,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麽?”
薑南記得他叫買買提,是村裏的貧困戶。十年前妻子因病去世,家裏借了一大筆錢。為了還債,咬牙種了二十畝紅香妃葡萄,但葡萄長勢不好,產量低,品質也差,反倒又欠一屁股債。
四年前,他聽了程成的勸告,換了葡萄品種,又采用滴灌係統,產量上去了,收入增加了。眼看就能脫貧致富,土壤鹽堿化又給了他當頭一棒。
還有那邊默默流淚的帕提大嬸,她家三個孩子的學費,都指望著葡萄。
“不要緊,我們還有羊糞湯。”程成把買買提扶起來,寬慰道,“分量是少了點,但是也能爭取一些時間。”
“不夠的話,加上炒陳糧?”倪女士突然提議。
被大家盯著的她,難得有些緊張:“我腦子裏模模糊糊記得一點,發了黴的麥粒,還有團場麵粉廠概篩剩下的渣滓,炒到焦糊和羊糞,石膏粉攪拌起來,好像叫……火糧肥。當時用這個種的地,還真沒那麽容易返堿。”
她看著程成:“我也不曉得原理啊科技什麽的,就是連隊老同誌的土辦法,你看能不能用?”
“這聽起來,好像是……生物炭?”程成眼睛一亮,“我也不懂這些新名堂,我學生有研究的,等我打個電話!”
很快,老專家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複:玉米、小麥等有機物料,在缺氧環境下熱解產生的炭材料,具有多孔性、高比表麵積和良好的吸附性能,吸附並固定土壤中的鹽分離子,改善土壤結構。
“前年農科院土壤肥料研究所在昌吉和阿克蘇做過試驗,生物炭用在鹽堿地上是有效的,配合菌劑效果更是翻倍。有些地區已經在試點微生物菌劑+生物炭的聯合改良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