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安翹腿坐在堂中,掌櫃親自獻上一杯茶來,雖然東家明確表示不歡迎此人,但此人是盧尚書的長子,又是店裏的大主顧,掌櫃不得不倒履相迎,熱情招待。
“今日蔣娘子是真的不在啊。”
“前幾日都不在,今日又不在,盛金記就這麽愛養閑人嗎?”
掌櫃有苦難言,知道盧家安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蔣娘子是過了明路的二東家,她不出來,誰敢去強迫她?
盧家安端著茶盞子,細細品起來,道:“看在掌櫃的給我好茶吃的殷勤份上,就隨意包些首飾送到府裏去吧,至於人嘛,既然不來,我就等到她來。”
掌櫃無奈,隻得先出去安排送貨事宜,找了個伶俐的夥計來伺候。
盧家安自然不是來吃茶的,他長身而起,就要出門,夥計急忙上前,笑臉道:“大公子要去哪裏,小的在前引路。”
“要你來管爺的閑事?”盧家安伸出蒲扇似的手,將夥計一把扇出了鼻血,他冷道:“滾!”
夥計嚇得不敢動彈,隻得悄悄退下去尋掌櫃的了。
盧家安才不信什麽蔣隋珠沒在盛金記的鬼話,她娘家已遷出京城,一個和離的女子,不在盛金記待著,出去哪裏會有立足之地?
穿亭越閣,盧家安往盛金記後院走去。
整個盛金記極大,中路為待客之所,西路為工坊,東路則是盛家一幹人居住之處,而蔣隋珠必在東路院落,可要進入東路院落,就得去中路天井後相接的小門過去,釵環脂粉畢竟是女客為多,男主顧通常隻在中路正廳,從不越過天井。
盧家安在抄手遊廊中慢慢走著,第一次到天井裏來,便被眼前之景所吸引流連,與別處不同的是,盛金記的天井裏,有一棵筆直的楠木,亭亭如蓋。
盧家安停住腳步,在樹下,他看到了那個粉衫子的女人,身上的血躁動起來,無限的力量噴湧而出,這幽靜的天井裏,似乎瞬間蟬鳴聲大作,令他躁鬱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