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忽然悶哼著按住左肩,月白衣衫滲出暗紅。
宋隋珠瞥見他指縫間的箭傷,瞳孔微縮。
“……小小密探也能讓沈將軍受傷了?”
沈廉聲音暗啞了幾分,“馬有失蹄,人有失手,一點小傷罷了!”
他抬眸看著宋隋珠,“更何況到底是烏什國千挑萬選的人!”
“對了,烏什國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問道。
她要知道若宋家之前隻是想讓她和親,為何宋景玉的口中說的是自己會沒命!
沈廉垂眸望著茶杯裏漂浮的茶葉,突然就著手中匕首敲了敲茶杯:“安盛十六年冬,烏什鐵騎踏破玉門關。彼時今上剛剛登基,皇權不穩,有內賊為奪嫡竟將漠北布防圖作投名狀。”
“安盛大敗,割讓城池,退三百裏。而烏什提出讓彼時的安盛第一美人長公主殿下和親。”
他指尖蘸著冷酒,在案幾畫出兩國交界處犬牙交錯的山脈,“為了安盛和平,長公主披嫁衣過天山,換得二十年太平。”
窗外傳來鞭炮聲,街上燈會依舊熱鬧,仿佛之前的事隻是一場小鬧劇。
“這位長公主殿下真是了不起!”宋隋珠感慨了一句。
若是讓她去呢,為了家國大義,她不是不願,但卻不願此舉是一場陰謀。
宋家到底在謀劃什麽?
朔風猛然灌了進來,吹散了她額前的發絲。
她微微清醒,卻聽沈廉說道:“彼時我還年幼,但據說這位長公主殿下十分了不起,先皇曾言,若非公主是女兒身,皇位必由她繼承。”
“那倒也是女中豪傑了!”宋隋珠感歎了一下。
“是啊,當時朝中便有很多人投靠了長公主,隻可惜公主殿下終究是女兒身。”
“女兒身又如何,也能闖出一片天,長公主大義,以一人之身換得天下太平,值得我等佩服!”宋隋珠反駁了一句,眼裏流出了一些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