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隋珠踏上陸家小樓木階時,仍心心念念著賣身契的事。
玉佩還未換回,眼下還又得從宋知舟那裏得到賣身契,倒是事情不斷,讓人煩憂。
月光從雕花窗欞斜切進來,在台階處投下菱形的光斑。
她恍惚的瞬間,差點兒踩空,指尖卻觸到一片溫熱。
“夜露濕寒,宋姑娘當心腳下。”
被瞬間拽回,她站定瞧去,抬頭正撞進陸硯修幽深的眼眸。
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促狹,微勾唇角道:“姑娘還不放手,莫不是想讓我牽你上樓。”
宋隋珠猛然抽手後退半步,再抬眸,隻見那人的眼睛裏多了絲笑意。
他倒是會打趣她了?
借著燈光瞧見他穿著一身玄色常服,外麵罩著銀狐裘,玉帶扣上綴著的墨玉在暗處泛著幽光。
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
可到她這裏,她仍是穿著那身家丁的衣服,頭發綰著,妝容素淡,若不是守樓的何伯之前仔細留意了她的麵容,這會兒肯定不會放她進來,隻當是哪個府裏的下人。
“陸大人怎在此處?”她攏了攏月白披風,好像是隨意了些。
“姑娘神思不定,莫不是忘了,今夜我們可約好了?”陸硯修直起身,眸色清冷了些許。
宋隋珠一愣,事情太多,她一時心煩,隻想著來此清淨一會兒,竟忘了前兩日想約之事。
“我自然記得,隻是以為大人會在樓上罷了。”
他站在上階端詳著她,“是嗎?”
忽然他俯身湊近,鬆香混著薄荷氣息拂過她耳畔,“我看宋姑娘,心事重重,莫不是為著宋知舟殺人之事?”
宋隋珠呼吸一滯。
佳節燈會,想來消息沒那麽快才是,這人卻已已得了風聲。
她後退半步,後腰抵上冰涼的欄杆:“陸大人在說什麽?”
“宋姑娘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陸硯修的視線鎖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