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西府的夜裏往日連蟲鳴都聽不見,可這一夜,哀嚎聲卻響徹了整個府衙的後院,在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滲人。
韓律已經放棄了徒手抵擋的打算,重刀橫在門前,像一尊羅刹一樣,眉毛倒豎:“都他娘的老實點!”
木清歡忙得腳不沾地,將藥巾丟進藥漬過的冰水中浸泡,這才抽出了些時間來搭理韓律。
“你如今便是再凶悍,他們也不會聽。這沾染了毒癮之人,隻怕麵前是口火爐,但凡能叫他聞見一絲英粟的味兒,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往裏跳......”
木清歡的話都還未說完,三個壯漢已撲倒了前來送硫磺的藥童,瘋狂地扯著他腰間的布袋,想要找尋一番他可有私藏的陳穀。
江言站在幾步開外,甩出銀針紮在他們環跳穴上:“莽夫!你拿來的那麻繩浸過地膚子汁沒有?”
“浸個屁!”
韓律掄起麻繩就開始捆人,“又那你紮針的功夫,老子都已經捆好三個了!”
屋內的狀況逐漸開始不受控製了起來,木清歡見狀不好,上前突然一腳將藥爐踢翻,硫磺氣混著冰片香瞬間在醫所內炸開。
癲狂的鄉民們動作一滯,木清歡趁機將藥汁灌入最近的病患口中:“改針靈台穴!”
江言想也不想,手腕一繞,銀針密密麻麻地刺進那些倒伏在地的人身上,沒一會兒,十二個抽搐的漢子就已經被紮成刺蝟模樣。
“那個要逃!柴逍快封門!”
江言手指著一個踉蹌著起身正努力朝著外麵奔逃的人,卻見他才往前邁了幾步就被一下絆倒,重重地摔爬在地上。
張廉趕忙將腿收回,縮在藥櫃後尖叫,臉色已然嚇得慘白:“他們眼珠......眼珠變紅了!”
“什麽眼珠?那是虹膜充血。渴你三日,再拿個冰西瓜放你跟前,你的眼睛也發紅。外頭的人,快去後麵院子取十斤幹草和綠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