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貨艙內的哀嚎聲逐漸弱了下去。
楚念旬站在船頭望著江心水月,腦海裏卻在思考著方才蔣丞說的那一番話。
齊王曾派人偷盜鎮南軍虎符,可得手後不過隻留了一夜,就送了回去。當時經手之人都被封了口......
若蔣丞沒有撒謊,這便說明,齊王想要虎符,並非是用來調兵的,而是因為那虎符本身有什麽秘密藏著。
楚念旬想到的第一種可能便是他想要臨摹圖紙私下鑄符。
可如今距離當年事發已然過去了數年,卻並未聽說齊王將手伸向了鎮南軍。蔣丞方才也說,他得手後,便一門心思盯著定西軍了。
因此......無論齊王想要找尋的是什麽,如今看來,他應當已經得手了。
想到傅輝原先便是鎮南軍的大將軍,楚念旬打定主意此番回了澗西府後,先尋他問個究竟。
陳重威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帶來了方才楚念旬讓他找尋的紙筆,手中還攥著半塊蟠龍火漆丟著玩。
他走到楚念旬身後,“頭兒信他說的嗎?”
楚念旬接過紙筆,親自裁了一張小小的紙條就著船舷板低頭在上麵寫下了兩行小字。
“七分真。”
他淡淡道,“蔣丞方才說到虎符歸位之時,眼裏的懼色不似作偽。如今他落入我們的手中,指著齊王來救怕是無望,他知道眼下的處境。”
楚念旬說完,就將字條交給陳重威,“著人去查元和七年臘月,鎮南軍庫吏的名錄。”
陳重威趕忙接過,從腰間取了蘆葦杆,正轉身欲走,便聽得船艙的方向一陣**傳來。
張大年手中拿著腰刀快步跑來,麵色有些不好,“將軍!肖東籬咬舌了!”
楚念旬聞言,腳步一轉就朝著貨艙而去。
張大年跟著他到了船的後頭,卻不敢靠近,隻得領著一眾甲字營的弟兄們站在遠處看著楚念旬帶著陳重威跨步進了貨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