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客棧的上房內依舊燈火通明,傅輝的手到現在都還是抖的。
“你......”
他看著楚念旬如今已經褪去青澀的那張臉,心中的欣喜卻夾雜著一陣酸楚。
楚念旬上前就雙手托住了傅輝的胳膊,將他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麵帶著些歉意:“傅老,非是我有意隱瞞身份,隻是如今各方形勢不明,行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還望傅老原諒則個。”
“哎,不打緊!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傅輝緊緊握著楚念旬的手不放,眼睛都泛起了些濕潤的水光。
麵對著昔日他一手帶出來的年少將軍,傅輝如今見著楚念旬,就像是找回了丟失多年的親兒一般,整個人激動得都有些緩不過勁來。
傅元宴雖說是他的養子,可他上奏請辭離開西京之前,傅元宴都一直養在臨江府的院子裏。
楚念旬與傅元宴二人原先雖說從未見過麵,可每當傅輝罵傅元宴之時,卻總要帶上著念叨幾句楚念旬,說這少年郎比之他又如何如何好,每每都聽得傅元宴極不服氣。
可兩年前的那事發生後,傅輝卻再不提一句楚念旬,也再沒罵過傅元宴。
看著傅輝見到自己之後的這副模樣,楚念旬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內疚。
他當初恢複記憶之時,便知曉了傅輝的身份,可卻一直躲著他並未露麵,唯恐他與背後暗害自己的勢力有些許關聯。
如今看來,倒著實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客房的門被敲響,陳重威看了看裏頭便走了進來。
“頭兒,張廉已經安置在了隔壁,江言說,他明日午後約摸就能醒來。那些府兵們被捆在後院的柴房中,韓律正守著。”
楚念旬點了點頭,就看見傅輝皺了眉頭,麵露憂愁之色:“那張廉好歹也是朝廷官員,你這麽關了他,若是往後聖上那邊問起,隻怕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