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廉瞪著江言,大手一揮就想要將他丟進府衙大牢好仔細審問一番,可誰知他喊了一聲後,客棧上房的外麵走廊竟然一個人都沒進來,門外隻傳來雨打芭蕉的悶響。
江言倚著褪色的萬字紋屏風輕笑:“巡撫大人不妨多喚兩聲,您那些衙役兄弟......”
他一邊說著,手中也不知從何處變出了個青瓷藥瓶來一邊在指尖打著轉,“怕是要睡到明日雞鳴。”
張廉簡直氣急敗壞,親自上前打開了門,卻見他帶來的衙役們正軟塌塌地一個個靠坐在木頭欄杆上,仔細聽上去,果真在打著鼾。
“真是豈有此理!”
張廉氣得頓時火冒三丈,就想上去踹醒那些人。
可還不待他邁開步子,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輕笑:“嗬,大人放心,不過是安神散,叫他們先躺著,免得擾了咱們談正事。”
“你!”
張廉頓時頭皮發麻,“你是什麽時候......?!你究竟是何人派來的?!”
他實在百思不得其解,這人分明是傅輝親自送來的,難不成就連他也被騙了不成?!
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帶來的府兵下藥,這人......手段著實可怕!
就在張廉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究竟這是怎麽一回事兒之時,大堂通往二樓上房的樓板突然被鞋靴踏得震顫了起來。
陳重威青銅重劍的鞘尾率先撞開另外半扇雕花木門,水珠順著劍穗在地上砸出深色斑點,身邊的一個黑衣身影突然開口:“張大人,你不認識我了嗎?”
張廉趕忙回頭,隻覺得這聲音聽上去甚是耳熟,可單看著遮了麵的人,卻就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識得的。
楚念旬身後跟著韓律與陳重威,三人皆是一身水汽。
他徑自走到屋內的的八仙桌旁,他摘下濕透的席帽,露出左額角那道陳舊的傷疤時,頓時叫張廉驚得碰翻了案頭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