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笙醒來時,看到紅色的帷帳,恍惚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昨日成親了。
眸光一轉,身旁已經空了,她昨晚什麽時候睡著的?
傅知硯又是什麽時候起來的?
竹喧和鬆鬧聽到聲響,推開門走進來,一臉的笑意。
“少夫人,奴婢替你梳洗更衣,夫人的嬤嬤已經在外候著。”
鬆鬧走到窗戶旁,打開一條縫隙,竹喧衝著外頭指了指,謝南笙低頭往外瞧。
傅知硯坐在廊下,蕭婉君的貼身嬤嬤站在院中,躬著身子,不敢上前半步,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何時來的?”
“半個時辰了,起初還說兩句話,可世子一句都不搭,那嬤嬤不敢多說。”
謝南笙能想到那場景,傅知硯全身都寫著生人勿進四個大字。
蕭婉君自詡是個好的繼母,她身邊的人自然不敢在傅知硯跟前放肆。
謝南笙心中有數,她昨晚提醒過竹喧和鬆鬧,及時叫醒她,斷然不能誤了今早敬茶的時辰。
蕭婉君的嬤嬤提前過來,到底是要提醒他們,還是想做戲給旁人看?
“少夫人,世子那是疼你,他憐你昨天累著了。”
提及累,竹喧和鬆鬧對視一眼,眼底十分促狹。
謝南笙伸手打了兩人一下,她確實是累了,但不是她們想的那般。
“不許胡思亂想。”
“是,奴婢錯了。”
謝南笙睨著傅知硯的背影,哪怕是坐在輪椅上,氣勢依舊能壓人一截,他是真心實意護著她。
竹喧替謝南笙將頭發盤起來,臉上敷了一點脂粉,殷紅的口脂,褪去了兩分稚氣。
一條朱柿襦裙,外配一件絳紅色外衣,袖子用繡著海棠,裙身下擺用金絲銀絲繡了一圈雲紋,走起路來,泛起一層一層的光澤。
謝南笙看了一眼銅鏡中的女子,拉開妝匣拿出血玉戒指套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