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退出去,謝南笙站在窗前,抬頭看著天邊。
傅知硯安靜地坐在輪椅上,沒有出聲打斷謝南笙的思緒,也沒有出聲詢問。
他也抬頭看著天,朔月的光亮雖然不明顯,可也是亮了,黑沉的天也有一絲光亮。
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院中的知了像是能懂人心,格外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謝南笙將關好窗,回頭走到傅知硯的跟前。
“阿硯,你說母親今晚能不能有一刻安眠。”
傅知硯答不上來,應該是沒有的。
“南笙,母親很堅強。”
“我知道,她心疼我,心痛父親和兄長,怨恨二房,隻是今晚過後,她就要戴著麵具,虛以逶迤應付二房。”
謝南笙更怕藺如之心性改變,父親將她護得很好,她不曾見過這麽多惡事。
就如她,在地獄走一遭,看一個人先是看最惡劣之處,而不是看其美好的一麵。
傅知硯伸手捏著謝南笙冰涼的手心,他想給她一點溫暖,可他的手同樣涼。
“我們陪著母親一塊。”
謝南笙低頭,抬起另一隻手握著傅知硯的手。
“你的手很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傅知硯搖頭。
“沒有。”
“明天你還要去別院嗎?”
“嶽老說需得兩三日。”
謝南笙輕輕扯唇,抖了抖袖子,蓋住兩人的手。
“別院的廚娘做的糕點不錯,明日我陪你一塊,我順道在別院逛逛。”
“好。”
“明日朝堂上,會不會很熱鬧?”
“或許,蘇珩藏不住事,他明天會去別院,你可以問他。”
兩人相互依偎,聊了許久,朔月高高掛起,屋外的蟬都睡下,傅知硯才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一點月色灑進來,謝南笙枕在傅知硯的胳膊上睡覺,眼角的淚痕幹了。
傅知硯輕手將謝南笙的青絲放在後麵,憐惜在幽深的眸中肆意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