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才人算是完了,你大可由著她自生自滅。”
出了鍾粹宮的大門,謝令儀格外叮囑了她兩句,“若是氣不過,非要置她於死地也沒什麽,隻是要做的幹淨些,別落了把柄。
“我明白了。”
謝莫婉眼底閃著興奮的光芒,她絕對會好好“照顧”姚才人,讓她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個什麽滋味。
……
昭獄終年不見日光,陰寒無比。
站的久了,骨頭縫裏似乎都冒著冷氣。
裴照穿著一襲囚衣,眼睛上蒙著厚實的黑布。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小腿慢慢有粘膩的東西纏了上來,黑暗中,一切觸感都變地如此清晰。
對他們而言,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
短暫而漫長。
讓人窒息。
周圍的抱怨聲逐漸大了起來。
“狗日的,把我們弄到這裏是要幹什麽——”
無人應聲,周遭隻有空曠的回音。
與前幾日,四處充斥著的嘈雜,打罵聲截然不同。
裴照主動閉上了眼睛。
眼前更加黑暗,心底的恐慌卻慢慢退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挪。
腳下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有水……
而且水似乎越來越多。
裴照暗暗罵了一句髒話,這幫狗娘養的,又想出了什麽法子來折騰他們。
短短幾日,裴照就將鎮撫司的手段領教了個遍。
在這裏,沒有尊嚴,沒有律法,沒有人性……
人的性命,同腳下被踩死的老鼠一樣卑賤。
所謂無邊地獄,也不外如此。
“嗬……”
頭頂似乎有人。
裴照本能地抬起頭,循著聲音望去。
“大人,你看,又是二十七號。”
十一狠狠跺了一下腳下的鐵窗,震地地牢裏醃臢的廢物惶恐地亂竄起來。
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