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儀答應的很痛快,“好,我給你錢,隻要你沒有騙我……”
“騙你作甚?”
鄭縈呢喃著搖頭,“我同你母親並沒什麽深仇大恨,之前欺淩你,也隻是為了我的孩子,畢竟你占了長寧侯府嫡長女的位置……”
“你不用給我扯這些。”
謝令儀並不理她這茬,“我那日在侯府已經說了,我這人最是記仇,大仇小仇,自願被迫,於我而言,都是仇。”
鄭縈愣了半刻,終於歎了口氣,繼續往下說。
“是一個叫焦大的車夫送他去的,那人是個賭鬼,他想著謝懷瑾已經失了寵愛,是被放逐去老宅的,所以更加散漫。一路上,他將盤纏都賭輸了,途徑並州時,他輸紅了眼,將你弟弟賣給了一家楚館,換了一筆賭資……”
謝令儀穩穩坐著,看似紋絲不動,眼底翻騰起來的恨意卻讓鄭縈一陣心悸。
“後來侯府知道了,他們怕說出去丟人現眼,就謊稱你弟弟病逝了,也免得他敗壞門風。”
“令儀,這事兒真同我沒關係。”
鄭縈忍不住為自己申辯,“我可以對天發誓。”
謝令儀信了。
鄭縈那會兒隻是一個低賤的姨娘,若說謀害嫡子,怕是沒那麽大的膽子,也沒那麽大的能耐。
“我會依你所言,明日去探望謝才人。”
謝令儀麵無表情地站起來,“那個叫焦大的馬夫呢?”
鄭縈低下頭,有些不敢再看謝令儀的臉色。
“跑了。”
“跑了?!”
謝令儀重複著這兩個字,半晌笑出一行淚來,“懷瑾是侯府的骨血,是他謝敬元的嫡長子!”
鄭縈狀似不安地站起來,連連為自己喊冤,“我是真的不知情,那焦大將懷瑾賣了後,竟然還敢回來,說他已經把懷瑾安全送到陳郡了……”
說著說著,鄭縈自己都覺著難以啟齒。
“那段時日,府裏十分混亂,都一個月了才發覺出不對來。眼見事情泄露,焦大這才說出了實情,老夫人本來要殺他滅口,可他竟然打傷看守,自己跑了。侯府也不敢大張旗鼓去尋,幸好最後在一間破廟找到了,隻是人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