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翌躲在樹上,衝謝令儀作了個鬼臉。
謝令儀瞪他。
崔翌忙用食指抵著唇,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枝葉再簌簌一響,他的身影立刻消失了。
再瞧見人的時候,崔翌已經從樹上竄了下來,又若無其事地繞去了假山後。
謝令儀往後退了幾步,低頭避開人群。
繞過假山,樹底下果然站著一襲淡藍色的身影。
是崔翌在等著她。
“我說小公子,您又怎麽了?”
謝令儀都有些心累,她近日也沒招惹過崔翌啊。
崔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麵上帶了嘲笑,“我能怎麽著?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罷。”
謝令儀一頭霧水。
“小公子不妨直言,這我趕時間,馬上都要進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
崔翌指著謝令儀的品紅色的儀服,輕聲說道,“誰給你的?你穿之前沒檢查過?”
內命婦所著儀服自然是依製,從司繡司送來的,至於檢查,謝令儀昨夜忙著打點去並州的行李,本來就睡的很晚。
半夜她又被人薅了起來,哪還有精力再親自查看衣衫。
見謝令儀還是油鹽不進,不知所以。
崔翌“嘖嘖”了一聲,屈尊降貴地半蹲下來,指了指謝令儀的裙擺。
“嫂嫂,雖說我也希望表哥奪回屬於他的一切,但……您也太明目張膽了罷。”
謝令儀後知後覺地低下頭。
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地極為難看。
這鸞鳳不是七尾,而是九尾,餘下的兩尾鳳羽被藏在了密密匝匝的下裙褶子裏,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九尾鳳羽,隻有太後和皇後才有資格使用。
這是要栽贓陷害,扣她一頂大不敬的黑鍋啊,到底是誰在算計她。
崔翌看謝令儀眼底光點乍現,知道她總算是琢磨明白了,便施施然抱臂站在一側。
崔翌頗有看熱鬧的興致,“我說王妃娘娘,您要不先換件衣裙?再興師問罪,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