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隻聽見一聲沉重的悶響,回過頭,就看見雪棠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
他心慌了一瞬,立刻大步走過去,俯身把人抱到**。
伸手探了探雪棠的額頭,滾燙的厲害。
裴知予擰眉,雪棠雖然身子看著纖瘦,但體質並不虛弱,怎的去東院走了一遭,就突然病倒了呢?
裴知予沉著臉敲響了銅鈴。
霍禮應聲進來,見雪棠昏迷在床榻上,不由嚇了一跳:“雪棠姑娘這是怎麽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去請郎中過來。然後再去查清楚,我沒回府之前,大夫人對她做了什麽。”裴知予眸色冰冷得可怕,筆鋒在紙上濺開淩亂的墨點。
“是。”霍禮肅然應道,立刻退下去辦事。
雪棠迷迷糊糊地躺在**,隻覺身上冷得發抖,如墜冰窟一般,腳底更是涼絲絲的,仿佛紮進了無數根寒涼的鐵釘,怎麽拔都拔不幹淨。
意識模糊間,她感覺到有一隻粗糲的手掌撫上她沁滿了汗珠的額頭,熟悉的鬆柏香淡淡落在她的鼻尖。
“二爺……”
雪棠本能地,仿佛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呢喃著喚了聲。
那微弱的聲音如一顆潮濕的雨點,濺落在裴知予的心頭,刹那間,他死寂多年的心底,陡然生出了碧綠的嫩芽,悄然爬遍了所有幹涸醜陋的溝壑。
裴知予眸色微動,張了張嘴想要回應她,可那幹啞的喉嚨,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潑下,讓他瞬間認清了現實。
裴知予的手攥緊成拳,好半晌,才沉默地鬆開,在少女冰涼的手心裏緩緩地寫下兩個字:“我在。”
“好冷。”雪棠不停囈語著,眉心輕輕地皺成一團,看起來十分難受。
好在霍禮很快帶了郎中進來,這位潘郎中是以前專門為裴知予看病的,他朝裴知予行過禮,得了示意後,才上前為雪棠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