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安靜得可怕。
隻有燭火燃燒時的劈啪聲響,應和著雪棠的心跳,一聲一聲,格外清晰。
沈臨風為何要寫下這樣一封信來汙蔑她的清白?
那日在金樽閣,她與景王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到了沈臨風口中,卻成了私相授受,珠胎暗結。
雪棠指尖用力嵌進掌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裴知予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讓裴知予相信她的清白,否則,若裴知予真聽信了沈臨風所言,那她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雪棠抬起臉來,燭火盈盈,映得少女的眸子仿若含著秋水,波光瀲灩,楚楚動人。
“那日妾與絨花去金樽閣吃茶,恰巧碰見了沈公子,沈公子對妾出言譏諷,景王聽不下去,這才出來替妾說了幾句話。除此之外,妾與景王再無任何往來。二爺若不信,大可去問絨花。”
雪棠說完,便緊抿雙唇,倔強地看著裴知予,昏黃燭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勾出她眼尾一抹淺淡的緋紅,看起來委屈又勾人。
裴知予見狀,心中的火氣一下便消了大半。
他是不是嚇著她了?
這也不能怪他,隻因沈臨風信中所寫的那些話實在太過露骨,裴知予讀著讀著,腦海中便不自覺浮現出雪棠依偎在景王懷中的畫麵,隻覺胸腔內有一團火滾滾燒著,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裴知予冷靜了幾分,半晌,才提筆,在紙上寫道:“你與景王,之前從未見過麵?”
“從未。”雪棠頓了頓,想起那日景王說的話,又補充道,“隻是景王殿下說,妾被馬車撞傷失憶一事是他所為,所以對妾十分歉疚。但妾並不記得此事。”
見裴知予眼眸晦暗地盯著自己,雪棠咬了下唇,輕聲道:“二爺寧願相信一封隨意杜撰的信,也不願意信妾親口所說嗎?”
少女的聲音裏是難以掩飾的失望和落寞,讓裴知予心裏忽然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