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聶雲飛聽著她連珠炮似的質問,帶著明顯顫音的怒吼,沉默的時間拉長。
聽筒裏隻剩下彼此清晰的呼吸聲。
他本想把傷勢誇大一點博取同情,可聽著她聲音裏毫不掩飾的擔憂,心頭那點算計頓時煙消雲散。
他低低地咳了一聲。
“真沒事,別擔心。就是……抓人的時候,肩膀不小心被對方拿刀紮了一下,皮肉傷,養幾天就好了,沒傷到骨頭和肺。”
他頓了頓,試圖讓語氣輕鬆點,甚至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
“你是沒看見,那小子跟泥鰍似的,滑不溜手,跑得賊快,我帶著人追了三條街才在一個死胡同把他摁住……嘶……”
話沒說完,手臂的動作大了點,扯到了傷口,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蘇晚晚手裏的聽筒差點掉了下去,指尖冰涼。
心疼,清晰無比地湧了上來,攝住了她的心髒。
完了。
她腦子裏隻剩下這兩個字,像是一道突如其來的判決。
她好像真的栽在這個男人手裏了……
明明前一刻還氣得想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揍他,現在卻隻剩下後怕和揮之不去的擔心。
“你還笑的出來?”
蘇晚晚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
“傷口處理了嗎?醫生怎麽說,要不要住院?有沒有打破傷風?這幾天不準沾水,不準幹活,聽見沒有!”
她一口氣把能想到的注意事項全說了,語氣又快又急,活像個操心的老媽子。
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的語氣有多麽親昵和緊張。
電話那頭的聶雲飛低低地笑著,胸腔的震動都帶著明顯愉悅,聲音雖然虛弱,卻透著一股子饜足和……
難以言喻的甜。
“聽見了,都聽見了。蘇醫生放心,我一定聽話。”
他溫順地應著,心裏像被灌滿了蜜。
傷口都不那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