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飛要娶蘇晚晚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沒幾天就飛遍了整個紅旗公社。
這天早上，蘇晚晚剛踏進衛生院的大門，就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何惠民那張總是沒什麽表情的臉，今天陰沉得簡直能擰出水來，氣壓低得嚇人。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脊背挺得筆直，眼睛死死盯著手中的報紙，手指快要把它捏破，似乎那報紙跟他有仇。
“何醫生，你……”
蘇晚晚放下自己的包，試探著開口，“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何惠民這才回神，唰地抬起頭。
眼神銳利地掃過她，語氣裏有股子壓不住的尖酸：
“我很好，身體倍兒棒，不勞蘇醫生掛心。倒是你，蘇醫生，哦不，聶太太？聽說馬上就要嫁進省城享福了，怎麽還屈尊來我們這小小的衛生院上班？不怕委屈了您這金貴的身份？”
這話陰陽怪氣的，蘇晚晚瞬間就皺緊了眉頭。
這人前段日子不是好好的，怎麽突然發起了瘋？
她吸了口氣，正準備懟回去，診室的門“吱呀”一聲被猛然推開。
一個壯實的年輕男人，幾乎是半抱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姑娘衝了進來。
那姑娘看著也就十八九歲，臉蛋還帶著稚氣，此刻卻滿臉痛苦扭曲，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醫生，醫生！快！我媳婦肚子疼得厲害！您快給看看！”
男人嗓門洪亮，語氣焦急。
何惠民立刻收斂起臉上的情緒，“快，扶到裏麵檢查**躺好！”
蘇晚晚也趕緊跟了過去。
一番仔細檢查下來，何惠民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他看向蘇晚晚，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出了問題。
“胎位不正，臀位。而且看樣子，宮口已經開了，隨時可能要生。必須立刻住院觀察，做好剖腹產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