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穿過竹簾,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沈洛泱從清風小築出來,衣袂帶起細微的風聲。
沿途遇見的學子紛紛避讓,卻又在她走過時交頭接耳。那些竊竊私語像毒蛇吐信,明明近在耳畔,卻在她回望時驟然消失。
“洛洛!”
剛回房間,段流月就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她的手腕。木家姐妹緊隨其後,三人將她團團圍住。
“到底怎麽回事?”
木雲舒壓低聲音道:“是不是李蓮生搞的鬼?”
沈洛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除了他,還有誰會這般下作。”
“這個卑鄙小人!“段流月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枉他頂著夫子的名頭!”
木雲笙憂心忡忡道:“那……山長可還你清白了?”
“明日。”沈洛泱眸中寒光乍現,“我要讓李蓮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出原形。”
與此同時,書院最偏遠的小院裏,李蓮生佝僂著背,笑得滿臉褶子都擠作一團。江楓眠破天荒地親手為他斟茶,青瓷茶盞泛著幽光。
“沒想到李夫子還有這本事。”江楓眠將茶盞推過去,聲音裏帶著罕見的讚賞,“連老夫都險些被那字跡騙過。”
李蓮生受寵若驚地接過:“江夫子過獎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
“不過……”江楓眠話鋒一轉,“那丫頭說明日要自證清白……”
“虛張聲勢罷了!”李蓮生不屑地擺手,茶盞重重磕在案上,“要麽是拖延時間,要麽是等著她那丞相父親來撐腰。”
江楓眠指腹緩緩摩挲著盞沿:“可她畢竟是丞相之女……”
“那又如何?”李蓮生陰惻惻地笑了,“就算丞相用權勢壓下這事,這舞弊的汙名也會像跗骨之蛆,永遠跟著她。”
燭火忽地一跳,映得江楓眠嘴角那抹笑意格外森冷。
暮色漸沉,沈淮安剛下朝回府,官袍還未換下,管家就急匆匆捧著一封信迎上來:“老爺,小姐加急送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