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宮中,從無小事。
顯然,小太監袁貞背後有一股未知的勢力。
卿明緩緩坐下來,問:“你們為什麽幫我。”
袁貞上前來剪了燈花,低聲道:“天下的事,從沒有直來直往、因果畢現的。有些事,需要殿下自己去探究。我隻不過是其中一枚棋子罷了。”
李卿明將香袋收到袖子中,又問:“你這小孩,比我還小的年紀,說話怎麽這樣老成?好似一個老鬼托身在你身上似的。”
袁貞道:“我不比別人是淨身入宮,我是宮女私生在宮中的卑賤之人,從出生起就是太監。您也知道,在宮中一年,可比在外麵十年呢。”
李卿明冷笑道:“你既拉我一起去做棋子,也得給我看到你的誠心。起碼,我應該知道你的出處。”
袁貞微微一笑:“明和五年,北涼的公主來和親,公主的寡婦奶母也一並隨來。奶母來時,身懷遺腹子。公主死後,奶母在幽庭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孩子便是我。”
李卿明震驚道:“宮女在宮中生產,何能瞞得住?此事必被皇後知曉,你如何能活下來?”
袁貞那處變不驚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仿佛訴說著別人的故事:“那時,皇後身懷四皇子。孟家二將軍又因瘟疫不幸離世,皇後鬱結在心胎像不穩,宮中大事均由白芷姑姑代為處理。白芷姑姑心善,將我母親護佑。我母親年紀本來大了,別人也想不到那裏去。宮中老太監將我養大,收為義子,故而我才活了下來。”
北涼,白芷。
是夜,卿明輾轉反側,一直在琢磨香袋的含義。
白芷,通竅止痛,解表降燥。
可白芷不僅是良嬪娘娘,還是皇後娘娘自小養到大的心腹之人。雖說她對卿明疼愛有加,但那也僅是四歲之前,他還是個嬰幼兒的時候。四歲之後,他就被接到皇後娘娘那裏養育,自此遠離了母親,遠離了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