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步**的溫儀景迷迷糊糊的,能聽到長離等人的聲音,可眼皮重的掀不開。
在茶樓的後院,徐沛然說了許多關於采生折割的事情,最後,卻平靜的問她:
“大小姐,您方才那麽急切地想殺了楊桐,是真的覺得必死之人不值得再浪費精力,還是在害怕什麽?”
害怕?
她溫儀景有什麽好怕?
“楊桐說我阿娘被賜死了,可是我卻在那樣黑暗的地方找到了我被做成了人彘的阿娘,那先夫人呢?到底是真的死於產床,還是……”徐沛然後麵的話沒說下去。
溫儀景聽懂了,臉再次白了幾分。
“大小姐,來京都的路上,你沒讓人滅了溫家族人,便說明您清楚生不如死遠比直接死去更讓人痛苦,那別人呢?”徐沛然戳破她不想去麵對的事情。
“楊桐陷害我阿娘,將她做成人彘,卻隻是讓她再也說不出話,而不是讓她看不見聽不著,我阿娘清醒地淪落到讓變態享樂的地方,這樣的折磨,遠超過身體的折磨,不是嗎?”
高熱中的溫儀景腦海中回**著徐沛然步步緊逼的話,突然在一片虛空中看到一顆懸浮的頭顱。
迷霧散去,她看清了那張臉,和楊柳九分相似,可看她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溫柔慈愛。
頭顱之下,是一個漆黑的壇子,猥瑣笑著的男人高舉鐵錘,敲碎了壇子,露出頭顱下一絲不掛的身體……
倏地,溫儀景睜開了眼,坐起身來。
“夫人?”在旁邊剛擰了帕子的長離被嚇了一跳。
玄英更是連忙按住溫儀景紮著銀針的胳膊。
“做噩夢了?”長離看著她滿頭大汗,心疼極了。
溫首陽到底帶她去了哪裏?
影影綽綽的窗紙光影裏,溫儀景看到了院中輪椅上蕭玉京模糊的輪廓,烈日高照,他平靜地坐在那裏。
“快晌午了,請公子進來,別曬得中了暑。”溫儀景開口的聲音幹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