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淩握著筆杆,比握刀更認真。
他一筆一劃極其認真地簽上自己的名字,離遠了端詳,惋惜地歎了口氣。
韓儀喬娟秀的字跡,跟他歪七扭八的名字,並排放在一起。
都說字如其人,當真是沒錯。
一個娟秀柔弱,就像名門閨秀的大小姐;一個張牙舞爪,就像鄉野糙漢。
也許這就是差距,是韓儀喬始終看不上他的原因。
之前不是沒有想到,隻是他誤以為,把人娶回家就萬事大吉,他一直在做自己,卻沒有想過去真正地走近她。
或者說,他試著走近了一次兩次,在她冷冰冰的心門麵前,提前退縮了。
她的那些無奈不甘,他放任不理,任由她自己最終釀成了心病。
他突然問薑杏:“大嫂,婚書這法子,是你想的,還是儀喬提出來的?”
薑杏率真回道:“我提出來,她並沒有反對。”
賀淩突然衝薑杏認真鞠了一躬,“大嫂,還是你厲害,你當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薑杏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本意她隻是想幫著韓儀喬懲罰他的。
婚書,隻是師出有名,為以後的做法找一個擋箭牌而已。
沒想到賀淩認了真。
難道自己低估了他?
薑杏遲疑的時候,賀咫發現那張紙上還空著兩個地方。
“這證婚人去哪裏找?”
薑杏衝他努了努嘴。
賀咫一指自己,“我嗎?”
薑杏:“不光是你,還有我。二弟妹說,她信任咱們兩人,讓咱們共同見證。”
賀咫看著她眨了眨眼,分明在說:你確定?如果這隻是圈套,懲罰完賀淩,韓儀喬依舊要走,將來咱們兩個在賀家無法立足。
薑杏點頭,分明在說:簽吧,反正以後咱們要搬到縣裏去住。二嬸到時候肯定不敢追到縣裏去鬧。
兩個人擠眉弄眼,賀淩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