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從未在如此情況下,於昏暗光線中嚐試看清陸恂的臉。
是那般英俊動人。
輕喘著,帶著燃燒一切的放浪,既沉醉其中,也要拉著她一道與他墜入深淵。
他的指腹粗糙,粗糙到不像一位顯貴大人的手,手指硬,皮膚上有繭,此刻摩挲著她的側臉與頸項,帶出一股刺痛,和微麻的癢意。
和陸遠舟完全不同。陸遠舟的手溫柔、纖細、幹淨。從前兩人在一處時,他給她剝橘子,難免會有觸碰。對方的手很軟,一瞧便是養尊處優的,握筆寫字的,屬於高門少爺的手。
相較之下,陸恂手指大,連骨節都是硬的。
他能走到今天,付出的比旁人都多很多。
陸恂不喜歡她親吻時分心,不滿地張開唇舌,攻城略地,舌尖掃過她口腔中的每一寸,很快,一股酥麻感自腰椎升起,棲月酡紅了雙頰。
陸恂睜開眼,黑曜石一樣黑得發亮的眼睛,與棲月一雙如水眼眸對上。
他問,“怎麽了?”
陸恂何其敏銳,平日裏兩人親近,她總是嬌氣,一會兒嫌重,一會兒嫌喘不過氣,今日他這般孟浪,她卻半點都不推拒,眼中隱隱還流露出他看不懂的憐惜。
以及方才寺中的剖白……
“發生了何事?”
陸恂抬起手,撫摸她的頭發,聲音暗啞,“月月,講給我聽。”
棲月目不轉睛看著他,然後伸手,將他摟在自己懷中,就按在胸膛上,企圖製止亂糟糟的心跳。
她不知如何開口。
馬車裏也不是一個講話的好地方。
“等回去的,好不好?”
陸恂頭還埋在她懷裏,聲音悶悶的,像是從她的胸腔發出來,“你先放開我。”
棲月“呀”了一聲,立即鬆開手。
方才聽他問詢,她想安慰他,叫他知道自己的心,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情急,竟直接將人摟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