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當真不知情。
她雖執掌中饋,可玉笙院鐵桶一般,她連個嬤嬤都派不進去。昨夜陸嬌是與她說了春杏的事,可將人帶回來安置,她是半點不知。
此刻握著帕子,朝棲月看去。
這當口,春杏扶著宋母走進來。
宋母被關了一夜,雖有吃喝供著,可與自家高床軟枕,呼奴使婢的待遇差距太遠。
且國公府的奴婢又個個瞧她不起,辱罵諷刺的話根本沒斷過,經過一夜,她總是渾身戾氣,也被整治得收斂不少。
這會兒乍見親兒,那真是一腔委屈難訴,眼眶兀自紅了。一把推開春杏,上前兩步握住宋臨的手,“兒啊,娘險些再見不到你。”
宋臨當夫君不是個東西,為人子倒還有點樣子,滿目關切,聲音顫顫,“母親,你有沒有事?”
宋母便應景地流下兩行淚,“還沒死。”
棲月冷眼瞧著,倒是一家子演技派。
若非她親自吩咐過下人,她都當自己虐待了這老妖婆。
宋臨將宋母護在身後,轉過身質問陸嬌,“嬌娘,你再與我鬧嫌隙,也不該一言不發擄了婆母。母親身子不好,此番若有個什麽好歹,咱們為人子女,不怕糟天打雷劈麽?”
他疾言厲色說完,又換了語氣,“我知你不是那般狠心之人,與母親低頭認個錯,這件事便揭過去好不好?總不能叫外人說你不孝,是不是?”
宋母立馬恢複幾分囂張氣焰,到底顧忌著上首端坐,衣著華貴的王夫人,隻跟著仰頭,“就是,趕緊認錯!”
當真是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
陸嬌瞅著麵前這對母子的嘴臉,眼裏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隻是她不是那等善言辭的人,扭過頭,不想再理會他們。
“宋大人——”
棲月輕笑一聲,對堂上人道,“宋家太太的事,不與嬌娘相關。你要尋仇,得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