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陸遠舟。
盡管她早知道,他不久就要回京。
但這般乍然相見,又是別人的府上,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甚至不知該以什麽樣的身份自處。
很快,侍女領著人進來。
棲月遠遠看過去,從前清俊溫潤的男子,氣質變了很多,幾乎判若兩人。
像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三年了,或許在陸遠舟看來,他們三人之間那點事兒早就過去,一樁陳年舊事,他已經放下。
而她也已經在適應做陸大人的妻子。
但她還是會感到緊張。
可能在潛意識裏,他還是那個跪在祠堂外,隻為娶她為妻的赤誠兒郎。
他們分開的時間並沒有太久。
棲月斂眉垂眸,努力平靜內心湧起的這股突如其來的不適。
這時候,她忽然很想見到陸大人。
他是那樣沉穩的一個人,一定比她思路明晰,鎮定自若。
好在滿廳的人注意力都在陸遠舟身上,沒有注意到她握緊的雙手。
陸遠舟一身玄色直裰,清瘦英俊,朝著上首兩位夫人行禮。
“貿然叨擾夫人,都是遠舟失禮,請夫人勿怪。”他佇立堂中,背脊寬闊,笑起來時中和了神情中的陰沉,顯出一種雋永的含蓄。
襄陽侯夫人尚未說什麽,一旁的二小姐兀自紅了臉。
隨後,陸遠舟朝王夫人道,“母親,我回來了。”
王夫人微不可見的鬆口氣,對於陸遠舟的突然出現,眼中卻無多少錯愕,隻笑著說,“回來便好。”
“月兒,”襄陽侯夫人朝一旁的沈清月道,“給陸二郎見禮。”
沈清月從前見過陸遠舟,京都貴族的交際圈也就那麽大。她記得對方是個清俊文雅的郎君,笑容幹淨,印象並不深刻。
今日再見,對方已長成一名青年,昂揚英姿,眉目雋永,冷清清含著愁的眉眼,多情又似無情,叫人的心都跟著砰砰躍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