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才在馬車上與陸恂親近過,她知道自己麵上一定能看出端倪。
這狀況是如此尷尬。
棲月隻覺得她要在兩兄弟的注視下化作一縷青煙,最好能飄到一片純淨之地去,眼不見為淨。
不是她對陸遠舟有多少複雜難言的情緒,陸恂才特意遣散垂花門的仆婦,卻又好巧不巧被他撞破,這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昭示著夫妻二人在馬車都做了什麽。
她幾乎倉惶地低下頭,看向陸恂。
他一定聽到了那聲大哥。
陸恂則比她淡定得多。
並沒有立刻回頭去看他的弟弟,而是不慌不忙地扶著她下車,語氣和動作沒有一絲僵硬,自然而然的伸手,替她將額前的碎發往後捋,問道:
“我今晚能進內院嗎?”
棲月瞪圓了眼睛:……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陸大人?!
您的弟弟正在不遠處的垂花門裏死死地看著他們!
一定要現在討論這種問題嗎?
她與陸恂,他們誰都知道,他問的不是能不能進內院,而是那句話的後半句。
在這種尷尬到叫人無法自處的環境中,棲月因為陸恂一句騷話,竟認真考慮片刻,也因此沒有及時察覺到,因陸遠舟突然出現帶來的緊張,被逐漸平複。
他還在低頭等著她的答複。
耐心的,專注的。
像是無聲的提醒,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大約是陸恂的氣場太過強大,表情也太尋常,她當真答了他,帶著幾分窘迫的羞惱,“知道了。”
知道了,便是答應了。
她沒想撒嬌的,尤其是這樣的情形下,但無奈一開口,語調綿軟,像是含了蜜糖。
陸恂頓了頓,又深沉凝視著她。
身後不遠處的陸遠舟,同樣也聽到這一聲嬌嗔。
陸恂肩寬體闊,身形高大,棲月下馬車後,身影幾乎完完全全將她蓋住,牢牢擋住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