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上堆滿烏黑之物,乃是新砍下的建虜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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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怎會無人護送!”見小船逃逸,甲兄暴跳如雷,一把扯住一名明軍士卒質問。
“將軍,是有專人護送的,但到了河心處,就被那兩個船夫一篙一個推下水去了。”
這士卒邊答邊指河水示意,杜寒與甲兄定睛細看,這才發現河道中間有個小黑點隱約漂浮而下。
杜寒迅速取下火帽槍裝填完畢,略加瞄準後扣動扳機,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船頭的船夫丟下竹篙,身體猛然挺直,隨即一頭栽入河中。
另一名船夫見狀趴伏下來,藏匿於船舷之後,小船順著急流繼續前行。
待杜寒重新裝填完畢,卻已尋不到目標,隻得放下火帽槍,望著漸行漸遠的小船暗自歎息。
“給我追!”
甲兄奔至岸邊,指著一眾明軍咆哮。
“罷了,將軍,由他去吧,已然追不上了。”杜寒拉住甲兄的手臂,又示意明軍不要妄動,“他都跑這麽遠了,能否追上還難說,即便追上,何時能歸?咱們處境艱險,少了條船更加棘手。”
“該死的,若讓我抓到這廝,非剝他皮不可!”甲兄雖明理,此刻亦無法強求追趕,隻是站在岸邊跺腳咒罵,越罵神色越沉,“老弟,這是咱們的功勞啊,沒了這些證據怎麽交代?還能值五六萬兩銀子呢……”
事情很快查明,在殺掉範家兄弟後,明軍士卒將兩顆首級拋入艙內堆疊的首級中揚帆離去。
然而小船行至河中央時,撐船的兩名船夫突然聯手,將兩名護送的明軍推入水中逃竄了。
剩餘的船工跪在地上渾身發顫,魯之甲雖心生怒意,卻未追究他們,轉身踏上河岸,與杜寒一同尋覓嶽托的遇害之處。
此刻,他連向馬世龍稟報狀況的心思都提不起。
從距離岸邊約百五十米起,便能瞧見四處散落的清兵無頭屍體,如今這些頭顱皆順水漂去,越見此景,魯之甲越感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