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鶯娘哪能看不出謝夫人的意圖。
她垂著眼,隻揀無關緊要的答了,旁的便抬眸看向謝昀。
他隻開始同謝夫人說了兩句客套話,後來謝夫人和林鶯娘說話,他便坐去桌邊悠閑飲茶,恍若個局外之人,連林鶯娘投過來的眼也忽視不見。
他是打定主意不會幫她的。
林鶯娘沒法子,隻得自己應付著。
謝林兩家有親,這是謝夫人也知道的事。
她拉過林鶯娘的手,慈愛地輕拍她手背,“原先我就聽說過林家裏養了兩個標致姑娘,隻恨這金陵和江州山遠水遠的,總不得一見。現在可好,你來了金陵,好歹是叫我見著了。”
她的手極涼,也不知是在這亭子裏等了多久。
林鶯娘方才用過手爐,手心正是暖和的,叫她這涼意驚得眼睫一顫。
她掩下眸去,微微笑著回話,“爹爹平日裏也總與我們姐妹說金陵城裏的哥哥姐姐們,我與雲瑤妹妹都惦記著,隻是苦於不得相見。”
她順勢問謝子慎,“這次三鶴山遇襲,多虧了子慎哥哥護著鶯娘。我自來了金陵城便未見過他,不知子慎哥哥如今可好些了?”
她突然提起謝子慎,倒是提起了謝夫人的傷心事。
她想起自己的兒子是因著麵前人才落得如此模樣,臉上有一瞬間的崩塌,握著林鶯娘的手也險些按捺不住,隱隱用力。
“呃……”
麵前林鶯娘蹙著眉,輕呼出聲。
謝夫人即刻回神,關切問,“怎麽了?”
她連忙鬆手解釋,“我方才惦記著子慎,一時走神,可沒抓疼你吧?”
林鶯娘搖搖頭,又想起了什麽,黯淡垂下眸去,“子慎哥哥是因為我才昏迷不醒的,是我對不住他。”
謝夫人心裏實恨不能以她替謝子慎,然而現在也隻能裝得善解人意,寬宏大量,“這是說的什麽話?說起來你原是他妹妹。哥哥保護妹妹,本就是應當的。若他當時見你不救,回來我才要狠狠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