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和煦,市集熙攘,
車裏靜得可怕。
男人看著她,眸光是那麽晦澀,讓她看不清,讀不懂,
他再次閉起雙眼,向後靠去,“那麽多案子,我怎麽記得。”
酒釀“哎”了聲,便不再說話了。
她撩開簾子繼續看街景,路上行人千千萬,她總會被一家出行的人們吸引,
貨郎攤前,有個小姑娘吵著要風箏,娘不給買,就坐地上哭,女人嫌丟人,拉起小人狠狠拍她屁股,拍了三巴掌,扛著跑了。
她看了一路,馬車經過後,轉頭向後還在看。
…
“有娘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她訝然回頭,見那人目光也飄向窗外,聲音很輕很輕,她甚至不確定他說了話。
“有娘在,心裏就有底。”她說,
“雖然不聽話會被打,做了錯事會被打,但從不擔心她會離開,會不要我。”
“所有人都會離開,隻有娘不會。”
她說得底氣十足,心裏卻空落落的,
她的阿娘去哪了呀,還活著嗎,還想她嗎,有試圖找過她嗎…
“我想她了…”少女木然開口,
“我想阿娘了…”
“我想家了…”
她放下車簾,唉聲歎氣地上了床,懷抱枕頭蜷縮角落,越發傷心起來,
於是那人說,“你有家,沈府就是你的家。”
不是,
那是囚籠。
她落寞地開口,“不是,你不懂。”
“我為何不懂,女子出嫁就要以夫家為家,你嫁進來了,還要另尋其他?”
酒釀覺得和這人無話可說,
於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撿了句紮心窩子的說,
“你生來沒娘,永遠不會懂。”
馬車陡然顛簸,
轉眼,空氣凝滯住了,
她能猜到那人有多憤怒,有多痛苦,
憤怒了,就會一巴掌扇過來,打她就打她吧,又不是沒對她動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