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鳶側過身子,靈巧地從霍雁行的胳膊下麵鑽了出去。
她溜到一旁的黃花梨木椅上坐下,強作鎮定地問道:“那侯爺不妨講講,淩韜當初究竟如何入的侯府?”
霍雁行收回撐在案幾上的手,修長手指叩了叩桌沿,目光凝在窗戶上,想起了一位故人。
“淩韜的父親淩鶴,原是我麾下副將。”
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悲涼,“我倒是與淩鶴閑聊過,他是家中獨子,父母走得早,他一直住在並州的蟒頭村,飯都吃不飽,所以才征兵入伍,一直做到了我的副將,也在京城娶妻生子。他戰死後,朝廷的撫恤金,加上我私下補貼的銀錢,原以為能護他們母子安穩度日。”
“可約莫三個月後,淩韜竟跪在侯府門前,說母親已隨父親而去,他孤苦無依。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理,便將他收為養子。”
陸青鳶黛眉緊蹙,右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托著下巴:“那侯爺可曾見過淩韜的其他親人?尤其是臉上有疤的女子?”
霍雁行搖頭否認:“從未見過,為何這麽問?”
陸青鳶深吸一口氣,將昨晚在梅花小築的所見所聞全盤托出。
霍雁行神色愈發凝重:“如此看來,這鍾五娘與淩韜的關係確實可疑。”
他大步走到門邊,喚來柏羽,沉聲道:“你去一趟蟒頭村,打探一下,淩鶴是否還有親人。”
“是。”柏羽領命離去。
霍雁行背手而立,周身散發著冷冽氣息:“淩韜這孩子自從進了侯府,就一直很懂事,從來沒有讓我費過心。但……若他真做了不利於侯府的事情,我也不會輕饒。”
陸青鳶開口:“敢問侯爺,鎮北侯府未來的世子之位,心中可有考量?”
霍雁行身形微僵,這個問題他確實從未認真想過。
五年前,按祖製,大哥留下的嫡子霍雲暘本應是下一任的鎮北侯,但當時雲暘才五歲,宗族耆老們不同意,陛下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