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嬰突然抓住沈玉瑤的衣帶,琉璃般的眼珠映出她憔悴的臉。
某種陌生的情緒漫上心頭,她慌忙低頭掩飾泛紅的眼眶。
就在這一刻,她看著沈玉瑾染血的衣襟和鐵穆耳緊繃的下頜線,突然意識到,這個用生命在救她孩子的女人,竟是她一直想要置之於死地的沈玉瑾。
“其實……”她盯著碗中晃動的湯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有解毒方子。”
沈玉瑾的銀針懸在半空,一滴血珠順著針尖墜落在女嬰的繈褓上,綻開一朵小小的紅梅。
謝雲舒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沈玉瑤麵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說什麽?”
沈玉瑾蒼白的唇輕輕顫抖,還未開口,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謝雲舒立即鬆開沈玉瑤,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妻子。
沈玉瑤繼續道:“需要雪山靈芝做藥引,但……”她苦笑著看向窗外,“在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
“阿爾泰山巔有萬年冰洞。”鐵穆耳突然說,“牧民傳說那裏長著通體透明的靈芝。”
謝雲舒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火花,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他低頭看著懷中氣息不穩的兒子,又望向靠在床榻邊、麵色慘白的沈玉瑾。
她為了救沈玉瑤的女兒,已經耗盡了體力,此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阿爾泰山……”謝雲舒喃喃自語,“距離此地至少十日路程,而且這個季節山上暴風雪不斷……”
“我去。”鐵穆耳斬釘截鐵地說,他解下腰間彎刀放在桌上,“我熟悉草原和山路,最快八日可往返。”
謝雲舒的目光在鐵穆耳和沈玉瑤之間遊移。
沈玉瑤仍低著頭,手指緊緊絞著衣角,指節泛白。
她剛才的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沈玉瑤,”謝雲舒聲音低沉,“你確定這方子能解我妻兒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