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上課,教室裏的氣氛格外壓抑。
特殊班裏南方來的學生占了大半,他們盯著《人民日報》上的國際局勢報道,仿佛看見利刃懸在頭頂。
這些年輕人雖未親曆戰火,但血脈裏刻著記憶——他們中許多人的父輩,不是長眠在異國的雪原,就是有過在戰火中死裏逃生的經曆。
所以,祖國羸弱必遭欺淩的道理,於他們不是理論,而是浸透骨髓的痛覺。
下午日頭西斜,教室外的梧桐樹被小風吹著微微晃動綠葉,蟬鳴聲透過窗戶,也打擾不了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學子們。
周明珠正與孫立陽等人勾畫著防空彈的草圖,何承書突然推門而入:“明珠,有位解放軍同誌找你。”
周明珠心底一“咯噔”。猛地抬頭,向門外看去。
教室也一瞬陷入了寂靜。
所有人都記得——周明珠那位未婚夫軍官,傷愈後便重返了海防邊境。
周明珠的派克筆尖在圖紙上劃出一道裂痕。
周明珠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出教室。
門外站著的是軍科委主任康桐斌,筆挺的軍裝襯著他的國字臉更顯嚴肅。
康桐斌身旁的胡俞傑見周明珠眼眶發紅,連忙解釋:“還記得你跟申叔叔提過,火車提速後想要申請功勳獎章嗎?一會兒你和孫立陽、王建雄、王援朝一起去授勳儀式,這三個名額是我特別申請的。讓他們也去近距離體會一下榮獲功勳的氛圍。”
周明珠瞪大了眼睛:“真的?”
周明珠又有些埋怨地看著胡俞傑:“胡叔!你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她差點以為顧晏出事了!
胡俞傑自然是想到了這點,剛才才會趕緊開口解釋的。
康桐斌張著國字臉,本身曆經風霜的年紀,造就了他不苟言笑的習慣。
現在,他難得露出笑容地看向周明珠:“明珠小同誌呀,聽說你和幾位同學正在研究防空彈的項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