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突然聽到車隊中一陣喧嘩,一匹馬突然從車隊中衝了出來,向土丘下麵跑了過去,幾個人追出來幾步又退回去了,隻是大聲咒罵。高寵大驚:“不好,馬兒驚了,真是晦氣。”
那馬兒已經向那罵陣的人跑去,那人空白的了個便宜,喜得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牽馬,待走到馬前,呼得一聲從馬肚子下麵翻出一個人來,那流民頭目還不知怎麽回事,便被一把提上了馬背,待要掙紮,後頸一涼,便被刀鋒抵住,就微微作痛,耳中聽道:“要死要活由你。”隻好老老實實趴在馬背上。
原來那馬並非空馬,那探子使了個鞍裏藏身,斜掛在馬的側麵,草叢之中遠遠從另外一麵看去仿佛驚馬一般。李銳飛馬回到營前,一把將那頭目摜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直到這時,下麵那數千人才如夢初醒,大聲咒罵,聲音仿佛雷鳴一般。李銳卻不回到隊中,催馬又衝回到對方陣前,彎弓射殺了兩名最前麵的小頭目,下邊眾人受不得撩撥,也不待大排製作完畢,一聲呐喊就衝了上來,幾個頭目大聲呼喊也製止不住。也被裹挾著衝了上來。
李銳飛馬回到車隊中,卻看到眾人頂盔帶甲,刀槍出鞘,就連平日以風雅自詡的高書記也在身上披了件魚鱗鎧,手上提著一把玉具劍。車輛之間放了十餘輛小車,上麵堆滿了柴草,火油味撲鼻而來。在車隊內側車夫和雜役們手持長槍緊張的發抖,口中咬著木枚。那些平日裏以酷烈自矜的黑雲都精兵們倒是鎮靜自若,有些更是目露凶光,下意識的舔著嘴唇,仿佛口渴一般。
王啟年對他讚許的笑了一下,舉起手臂猛然向下一揮,鑼聲大作,便聽到一陣嗖嗖聲,隨後就聽到下麵傳來一陣陣慘叫。士卒們便傳來放過的弩機,雜役們接過弩機,隨手將裝好箭矢的弩機送到士卒們,射過兩波弩矢以後,弓手也上前射出最後一波弓矢。最前麵亂民已經衝到不到20步遠的地方。揮舞著武器的手臂,破爛的衣服,大張著嘴不知是咒罵還是呐喊,露出白生生的牙齒,仿佛要撲上來撕咬一般,中箭倒在地上被踐踏的傷者的呼痛聲和詛咒聲參雜其中,高寵雖然經曆過多次大戰,但也有一種所處處並非人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