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隊伍終於離京,赫連熙走了,司徒九也走了。林若拙深深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輕鬆了許多。
如果說赫連熙令她時刻緊繃神經,那麽司徒九,就是一個即使不見麵也讓人緊張忐忑,小心翼翼的人物。
司徒十一的失蹤、黃恬和孩子的失蹤,赫連熙的離開、司徒九的離開,這一連串如粽子般串起來發生的事,若夢境般不真實。
或許是第六感。林若拙心神不定,日日惶恐,每天臨睡前都要檢查一下幾個包袱才能安心。
這一日早朝,與平常一般無二,肅穆井然,禦史中丞老生常談的祈求立儲。這位是典型的古板文人,沒有投靠哪個皇子,也沒什麽私心,純粹是覺得皇帝老了,皇子們大了,該是立儲的時候。
往常楚帝對這等循禮老忠的臣子都很和藹寬容,這次卻不知怎麽的,一反常態的嗬斥。
你是不是覺得朕快死了!趕著邀寵下一任?
所以說,人老人必然會有這樣那樣的心態問題。當皇帝的尤為甚。楚帝近來身體非常不好,看著鏡中容顏一天天虛弱,滿頭雪白,再找不到幾根黑發,脾氣越發古怪,當廷狠罵了禦史中丞一頓。
這位中丞大人也是強,秉著‘文死諫’的觀點直著脖子在那裏辯論。他沒錯,君位延續,國之根本。
楚帝氣的不行,罵著罵著血色一湧,忽的暈倒在地。
這一下,朝堂立刻炸了鍋!眾大臣混亂無比,有嚇的有叫的,有機靈的早去叫太醫,又慌忙將人抬到後堂榻上。等太醫院院判大人過來一診斷,臉愁的能夾死蚊子:“誰讓你們動陛下的!”
朝臣皆傻了眼。不動?就讓人這麽頭朝下的栽在玉階上?
院判氣的不行:“陛下是中風之症,最忌搬動。倘若等老夫來紮過針再行搬動,或可恢複八分,如今……”
如今嘛,很遺憾。楚帝陛下他癱瘓了,醒後隻一雙眼睛能轉幾下。院判針灸後,麵部好了些,能進流質食物。人卻是暫時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