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段正淳與妻、兒話別。聽段譽說木婉清昨晚已隨其母秦紅棉而去,段正淳呆了半晌,歎了幾口氣,問起崔百泉、過彥之二人,卻說早已首途北上。隨即帶同三公、四護衛到宮中向保定帝辭別,與慧真、慧觀二僧向陸涼州而去。段譽送出東門十裏方回。
這是午後,保定正在宮中襇房育讀佛經,一名太監進來稟報:“皇太弟府詹事啟奏,皇太弟世子突然中邪,已請了太醫前去診治。”保定帝本就擔心,段譽中了延廢太子的毒後,未必便能安然清除,當即差兩名太監前去探視。過了半個時辰,兩名太監回報:“皇太弟世子病勢不輕,似乎有點神智錯亂。”
保定帝暗暗心驚,當即出宮,到鎮南王府親去探病。剛到段譽臥室之外,便聽得砰嘭、乒乓、喀喇、嗆啷之聲不絕,盡是諸般器物碎裂之聲。門外侍仆跪下接駕,神色甚是驚慌。
保定帝推門進去,隻見段譽在房中手舞足蹈,將桌子、椅子,以及各種器皿陳設、文房玩物亂推亂摔。兩名太醫東閃西避,十分狼狽。保定帝叫道:“譽兒,你怎麽了?”
段譽神智卻仍清醒,隻是體內真氣內力太盛,便似要迸破胸膛將出來一般,若是揮動手足,擲破一些東西,便略略舒服一些。他見保定帝進來,叫道:“伯父,我要死了!”雙手在空中亂揮圈子。
刀白鳳站在一旁,隻是垂淚,說道:“大哥,譽兒今日早晨星還好端端地送他爹出城,不知如何,突然發起瘋來。”保定帝安慰道:“弟妹不必驚慌,定是在萬劫穀所中的毒未清,不難醫治。”向段譽道:“覺得怎樣?”
段譽不住的頓足,叫道:“侄兒全身腫了起來,難受之極。”保定帝瞧他臉麵與手上皮膚,一無異狀,半點也不腫脹,這話顯是神智迷糊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