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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幸也偕翔

一連幾日,玉清存皆是如此清晨趕到沈放居處。兩人一齊用了早點後,便攜手向芳雅居而去。

那林芷君見玉清存這幾日的神情不同,再看他與沈放之間,再無往日的刻意逃避,不覺心下恍然,看向兩人的眼神便有些意味深長。玉清存隻含笑以對,沈放則更為坦然。

半月之後,這一日,已是林芷君的最後一次琴課。時已入冬,便離了水榭,去到了一處暖閣。

暖閣外一株紅梅,已結了些細小的花苞。天氣已自蕭寒。

林芷君一早便梳洗完畢,備好茶點,隻待沈玉二人前來。

但見她一件輕紅衫子,卻神情略為抑鬱。今日以後,好懷安尋?念及此,林芷君神色便有些慘然。

待三人坐定,林芷君便奏起早已準備好的琴曲——《鳳翔千仞》。

但見她運指熟練,泛按自如。跌宕處,千山巍巍,白雲繚繞,其境仿如曆曆在目;高古處,則沉思低吟,令人懷想不已;或清麗或活潑,或自在或沉峻,無一不恰到好處。一曲奏來,宛見一淩空翱翔之鳳,其間之率真執著、之自由歡欣徑自盈滿心懷。琴者聽者俱皆沉醉。

彈罷,閣內良久無聲。

沈放不覺欣喜地道:“芷君此曲,盡得其神矣。京華一帶,再無及者。”玉清存亦含笑稱許。

林芷君聞言微微笑道:“勞兩位當世高人指點,芷君敢不勤勉以為。一切盡是兩位先生之功勞,芷君著實感激不盡。”

說罷,喚來小鬟,親手斟上兩杯酒,一一敬到沈玉跟前,卻略帶淒戚地說道:“這段時日以來,芷君受益匪淺。隻今日之後,何時再有如此清懷?此一曲特為兩位先生而獻,不盡祝福欽慕之意。”

沈放聞言也不覺心下有感,但言道:“若非芷君素誌高潔,此曲如何奏得?切莫看輕了自己,沈放所見女子中,芷君當得奇女子之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