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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世事難料

要論起來,確實是他的不是,他應當早就將自己的身份都告訴清存的。隻是那時,他尚未與師尊言及還俗,未成事實的事,他一般不會先自說出。更何況,玉清存當時的興奮喜悅之中,隱著極深的擔憂。這擔憂甚至使得他不敢去聽去了解實情。那麽,便當一切皆大歡喜時再說吧。

隻是,誰能想,意外這樣快地便來了……

在那宮中三日,他早知事情會如何地發展。隻是他那時半點內功皆無,卻訊息如何送達玉清存。待相見之時,言之已晚。

他並不想破壞君成在玉清存心中的形象。更何況對這師兄,他又何嚐沒有一絲來自幼時的溫情。而那天下的君王,當日看著玉清存為了別人而傷痛,又是如何地眼睜睜。即便是苦心施計,又得能挽回多少。他於一旁了然地看著,心中已自湧起無限悲憫。

他原以為自己會冷靜沉著,卻不料一當觸到玉清存傷心絕望的眼神時,他還是心神大亂了,竟未及阻止玉清存飲下那杯“珍珠紅”。

君成,果然夠狠。竟不惜以玉清存的安危來迫他入主光泰寺。

也許他早就不該對玉清存隱瞞君成的機謀。隻是,那君成既能對玉清存下一次手,誰又能保證不會再下二次三次手?他不敢打這個賭。即便是玉清存了解了真相,以他二人當時的狀態,又能如何?如此,玉清存不知情更為妥帖,至少君成不會破了臉麵。一切且自按兵不動罷。既可拖得一時,天下又豈有難得住他沈放的毒藥?

於是,這才有溪回亭畔的判如兩人,才有方丈別院的再三拒絕。隻是清存竟看不破這些,難道他沈放於他麵前,情意還顯露得不夠麽,他竟獨自往窄處尋去了……

沈放看了熟睡中的玉清存一眼,暗自歎息,抬手撥弄了一下爐火。微微跳動的火苗,亦在他深黑的眸中閃爍著。爐火的光亮使得他的麵頰更為沉靜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