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長安的燎天大火,想到他現在生死未卜,心頭一緊,輕聲道:“我會盡力。”
荊佩離開後,我靜靜的望著天邊的大火,也許是老天不忍長安城內的百姓受權勢紛爭的牽連,簌簌的下起雨來。大火燒了半夜,終於在天時和人力的合作下變小了。
我連夜把以前穿的舊衣改小,將孩子的裏外衣裳都換了,連那些表記身份的佩飾也一件不留的卷在一起,全塞到灶堂裏點火燒了。然後把來做早膳的廚娘打發走,親自煮了早餐。
赤術起來一看,大感驚訝,脫口道:“姑姑,你今天怎麽這麽勤快?”
“難道姑姑往日很懶麽?”
赤術搖搖頭,有些不信:“姑姑一向不喜歡做這些事的。”
吃過早餐,我看老師和赤術出了門,便回到樓上,給孩子喂牛奶。小東西大約認生,我又不擅於哄孩子,好久才將牛奶和藥都喂了下去。在給他把尿的時候,他居然哭了起來。
我急得滿頭大汗,不知所措。虧得這孩子還在病中,又吃了消炎藥,聲氣不壯,精神萎靡,咿咿哇哇的哭了一陣兒便自己收了聲。我給他墊好尿布,裹成繈褓背起,披件大披風將他遮住,對鏡一照,寬大的披風將他藏得嚴嚴實實,並不顯形,再打把傘遮一下,即使我帶著他上街也不會有人留意。
這孩子是個禍根,我在長安底子不厚,隻有將他送到南州去,才不怕有人追查。我這下主意,拿了雨傘,剛推開院門,卻老師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外,竟根本就沒去醫館;赤術垂手站在旁邊,也臉色古怪。
我麵對老師,習慣性的心虛,立即被他的臉色嚇得退了兩步,結結巴巴的叫:“老……老……師……師……”
“我是老了,但還沒有死!”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囁聲道:“老師,您還去醫館啊!”
“我看你不是想我去醫館,而是想我去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