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
小丫頭癟著嘴讓翡翠和珊瑚進了內室。這裏沒有什麽裝飾,白色的紗簾將內房一分為二,一張床臨窗,躺著人,士兵把珊瑚放在了靠裏的空**。
這個時候的珊瑚,已經是一個破的布娃娃了。渾身冰冷,麵色蒼白,胸口幾乎已經沒了起伏。翡翠抓著她的手,心裏百味雜翻。——自己和珊瑚,就好像兩個在搶糖果的孩子。吵啊鬧啊,恨不得她就這樣消失,那麽糖就都是自己的了!可等到她終於放手,自己把那把爭了很久的糖塞進嘴裏的時候才發現,這種糖其實很難吃。
就好像現在,就算已經得到了實在的身子,那又怎麽樣?
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了;自己又沒本事把玉離救出來;認識的人都隻是驛站的過客,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如果珊瑚就這麽沒了,那最寂寞的時候,還有誰會來真心安慰?
翡翠顫了一下,心越跳越快,可手卻越來越涼,就好像自己的精氣神都跟著珊瑚去了。可珊瑚的手卻適時地顫了一下,翡翠一抹眼淚就大聲地喊起來:“她動了!”
“莫要再有驚動。”白胡子醫士已經進來了,手裏拿著一個三寸多長的黑罐子。放在案幾上,示意翡翠讓開。
翡翠驚喜地抹了抹眼淚,站到一旁,醫士摸了摸珊瑚的脈搏,探了探珊瑚的鼻息,再回頭看翡翠,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歎息到:“想不到啊!真的是這樣!老朽居然在有生之年看到這樣的人!”
“老爺,她到底怎麽了?”小丫頭端了一盆水進來,正好聽到了他的話,於是湊了過來。卻沒料到白胡子醫士突然神情一震,將小丫頭狠狠地推開,低聲嗬斥到:“莫要再有驚動!”
“是……”小丫頭退了兩步,可臉上還是滿滿的狐疑。嘴半張著,忍不住就要開口反駁了,突然,另外一張**的人劇烈地咳嗽起來,小丫頭急了,走過去正要掀簾子,噗地一下,一道暗紅的血跡噴上了白色的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