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朽一直對龍王的決定心存疑慮,”歐陽先生對裳兒說,:“那老東西為什麽會把你送給蘇靈?就算你隻是庶出,但身上畢竟也流著他的血脈。”
裳兒抬起眼,眼睛裏一點光彩都沒有。她也對歐陽先生的決定心存疑慮,既然他知道被剝去了煉鱗,難道他猜不出就是那**的女子的過錯嗎?既然他知道失去煉鱗,龍便不能再稱之為神物,等同於身份被剝奪了,那為什麽還要那麽維護那個珊瑚?
“蘇靈知道你是龍,也知道你隻是龍王布下的一顆棋子,既然她敢把你留在身邊,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她隻是尋個借口將你的身份剝去而已。不是因為珊瑚自然還會尋著其他的理由,你何苦為難這位姑娘?”歐陽先生淡淡地說,他親眼看著裳兒誕生,也將她像寶貝一樣抱著長大,雖然他與裳兒足足有三十年沒見,但隻是裳兒的一個眼神,他就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隻是他仍舊不明白,為什麽龍王那個老東西會舍得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像畜生一樣送給了蘇靈?
也許是對龍王的怨恨,也是對裳兒不爭的失望,三十年來,他沒有再與龍王一家有任何聯係,隻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裳兒總會將禮單送到門房,也僅此而已了。
歐陽弗蘭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朝裳兒伸出了手。
白色的長須無風自動,歐陽弗蘭的臉已經很蒼老了,額頭上的皺紋已經折疊成了河流般蜿蜒順暢的紋路。隻是他那雙伸出去的手,卻白淨得像冬天裏的第一場雪,泛著潤白的珍珠色光芒。裳兒撇了撇嘴,扶著敏兒站了起來,雖然腳步還是不穩,但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隻是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間,裳兒回頭了,眼裏流露出一絲難解的利光。
歐陽弗蘭歎了口氣,轉身向翡翠示意她坐下來,翡翠乖巧地將椅子送到了歐陽弗蘭的跟前,自己在珊瑚的床尾坐下,她知道,歐陽弗蘭要開始說什麽了。雖然她也與珊瑚一樣不敢相信陌生人,可是這個人似乎有一種能令人安心的力量,像棵大樹吧,及時地給了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