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圭黎工匠製造的飛馬號單桅縱帆船已經下水了,從英國商館以及澳門招來的水手也到位了,但船上的火炮卻沒有著落。鑒於自己去年在雪糖和甘蔗甜酒上的分紅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鄭克臧不得不厚著臉皮找上陳永華。
“本藩一月能產大小紅夷炮不過十餘位,大公子一張嘴就要二十位,這個數目又如何給得了。”陳永華一聽鄭克臧的要求便連連搖頭。“而且大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本藩在烏龍江邊堵住了北虜大軍,大戰一觸即發,各種軍資已經奉命調往福州,火炮自然也在其中。”
“一個月隻有十餘位?”鄭克臧當即一愣,這個產量實在是太高了一點吧,要知道他記憶中的數據顯示,明末光廣東一地就能月產二百來門大炮的,相較台灣的火炮生產建製是個渣。“冶炮數量怎麽如此之低?”
“工部冶鐵工坊月產精鐵不過十萬斤,一位炮動輒八百一千斤,即便悉數用於造炮可又能造幾門呢,”陳永華搖搖頭,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全台灣處處要用鐵器,為此甚至要從死敵荷蘭人手裏進口箭頭,又怎麽可能全數用來造炮呢。“而且鑄炮工序繁瑣,一個疏忽就成了廢炮。”若是其他什麽人,陳永華自然不用說的如此仔細,但鄭克臧喜好雜學可是名聲在外的,所以不能不過於敷衍。“如此一來,自然月產不足了。”
精鐵的問題涉及礦石原料和燃料的問題,鄭克臧也無法予以解決,但關於鑄炮,鄭克臧倒有一肚皮從度娘上搜索來的資料,為此他請纓著:“餘讀過初陽先生的《西法神機》,不若讓餘到工部冶鐵工坊去看看如何,或可以增產幾位。”
陳永華眉頭一凝,鄭克臧上次就打過冶鐵工坊的主意,現在還有些賊心不死這讓他頗有些失望和擔憂,但初陽先生孫元化可是大明赫赫有名的火器專家,若是鄭克臧真讀過“首論鑄炮、次論製藥,後論命中之由”的《西法神機》,對提高明鄭的國防水平可是大有好處的,一時間陳永華也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