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覃瓶兒,臉色慘白,鼻息微弱,雙眼緊閉,烏紫的嘴角沁出絲絲黑色的象血一樣的東西。看見這個情形,我才突然驚覺,我的手捂在她的額頭上,感覺是摸著一塊冰!這個感覺讓我心髒狂跳,冷汗唰地就下來了!難道覃瓶兒竟然香消玉殞了?因為隻有死人才會是這種冷感。我奶奶去世後,臨上山那天開棺,我和父親整理奶奶的棺材時,我摸到奶奶的腳就是這種冰冷浸骨的感覺。覃瓶兒的身子軟軟的,直往地上縮,我勉力抱著覃瓶兒,不讓她的身子癱倒在地上。我已經嚇得六神無主,這麽一個外來美女死在我家,如果傳出去,我和滿鳥鳥絕對脫不了爪爪,不死都得脫層皮!
寄爺聽見我的叫聲,不再理會那埋在石堆下的怪蛤,三步並作兩步奔進屋內。其他人估計也知道出事了,慌裏慌張撲爬連天躥入屋內。他們一看見覃瓶兒的神情,齊齊驚叫一聲,臉上瞬間就變得白卡卡的。
寄爺閃到我身邊,摸了一下覃瓶兒的額頭,又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從荷包裏掏出他從不離身的草煙口袋,胡亂到口袋裏抓了一把,扯出一截象熏豬大腸的草煙皮來,三下五除二卷了一支碩大的喇叭狀草煙。寄爺把草煙塞進嘴裏,又急急忙忙到衣服褲子荷包裏去摸打火機,哪曉得他衣服褲子的荷包裏塞滿了雜七雜八的各種物件,鼓鼓囊囊象掛在身上的幾個牛衣包,所以他老人家急切之間竟然找不到打火機了,急得他在每個荷包外麵左拍右打,活象在玩土家族特有的“肉連響”。
我又氣又急又恨,都火石落腳背了,他還想過把煙癮!可眼下情勢危急,我又不敢發牢騷得罪他。因為,在四個大人裏麵,他是唯一有些手段的兼職農二哥,救人的重任還需要他來完成。我心裏暗暗發狠,如果您老人家不把覃瓶兒救活,看我不一把大火把你滿臉的胡子燒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