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如此做派,大山娘剛剛擠出來的笑容就是一垮,怒氣頓時生起。可是一想到那可憐的大山,她又無奈的壓下了火氣。
輕輕的一頓,大山娘幾乎帶上了哭腔的辯解道,“芳兒,芳兒她是個命苦的,小時候原本是個多麽可愛的孩子啊。可惜被毒蛇咬了一口,臉上長了這麽個大大瘤子,村子裏所有的人孩子都躲著她,前陣子自己想不開,竟然大冬天的砸開冰窟窿跳了河,好不容易被救上來,又是一聲不吭的成了這副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個啞巴呢,唉……”
大山娘撩起衣襟來揩了揩眼角,歎息了一聲,“唉,請花嬸子憐惜她,將來,……”
“這孩子還小呢,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花婆子忙不迭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大山娘的哀求,把話題重新又扯了回來,“隻不過,這眼下啊,眼瞅著大山的媳婦就要娶進門了,你家的老幺要還是這麽一個半死不活的這個樣子,再嚇跑了新媳婦,這可不好辦呐。”
“這,……”大山娘沒想到花婆子突然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她稍微一愣,疼惜的目光下意識的就向著外屋撇去。
這種山村人家的灶膛一般就安置在外屋,尤其是冬天的時候,火炕上還靠著灶膛裏的火取暖呢。
藍家也不例外,灶膛就在外屋,與裏屋就隔著一道門簾,即使外麵的不是刻意的偷聽,裏麵人說的話也能真真切切的傳到外屋來,傳進茫然的藍雲芳的耳朵中。
耳中聽著花婆子嫌棄的褒貶,眼中是灶膛裏躍動的橘紅色的火苗,藍雲芳的思緒卻一下子飄回了兩個月之前。
那一天,原本是市裏農民企業家的表彰大會。
在大會上,作為回鄉創業的大學生,最年青的、擁有專業知識的、綠色生態食品生產的企業家代表,藍丹溪做了重點發言。
大會之後,大家約好一起去附近的度假村裏好好的休息放鬆一下,閑暇之餘也好方便深入的交流下創業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