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忌置產、安床,宜出行。
早在這一天前,王家上下就已打點好行裝,就待這搬家吉時了。
於是這一日天方亮,天邊也不過才露出淺淺初白之色,王宅正門便從裏麵打開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裏麵走出來,有的搬著東西,有的趕著馬車,仿若搬家一般,而在事實上,這一家皆去汲水縣居住,和舉家搬遷也沒什麽分別了。
自從王守田升任了汲水縣令,這王家就愈發成了方圓百裏內的大戶,奴仆數量已是數十人。
雖然這些人,多是附近貧家子弟,人多粗陋,又不識禮節,幾月在這王家熏陶下來,竟也像模像樣。
此時搬起家來,因有著荷桂等人,倒也不至太過忙亂。
即便如此,馬叫驢啼,卻也吵醒了幾戶人家。
多少雙眼睛都盯著王宅,這一有人醒來,不出一柱香時間,整村皆知了。
本是清冷無比村中道路上,在王家女眷出來時,已有不少人圍觀。
見此情景,王氏老夫人隻得歎一口氣,言語中帶著幾分無奈,說著:“怕是難以走的安生了。”
一旁的趙婉到底年輕,不明白婆婆話中之意,上前幾步,疑惑的問著:“婆婆,這上了車,不就能走了?”
老夫人看她一眼,見這媳婦身著的正是妻室方能有幸穿上的裙衣款式,頭上雖隻戴一兩樣飾物,卻皆非俗品,麵上淡掃娥眉、隻撲了一層薄粉,望去很是清雅,卻又不失穩重,倒是越來越有夫人之風度了。
又歎一口氣,王氏老夫人隻說著:“過一會,你便清楚了。”
趙婉自是不敢再問,心中雖帶著困惑,卻也隻是站在婆婆身旁,小心服侍著。
老夫人身旁年紀更輕些的素兒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見幾樣必用的物件和貴重物都搬上了車,老夫人一聲令下,女眷紛紛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