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的小城有一個共同的特色——一般都隻有兩個城門:東門與西門,城內建築除了部分是石砌的之外,基本上都是土胚房,隻有門窗、家什才有少量的木質,除了因是大漠林木稀少之故外,更是防火之需要,畢竟大漠氣候幹燥,一旦起火,實難以迅速撲滅,不得不爾,托克遜城未遭兵災之前也是如此,城中木製品少得可憐,很難形成大的火災,可問題是托克遜城早已被毀,因著地處河邊之故,野草生長極旺,雖說眼下不過是初春時分,草木翠綠而不易燃,但兩、三年的枯草卻積下了不老少,又因無人清掃之故,滿城中可燃之物實是數不勝數,再算上龜茲人所住的帳篷也是易燃之物,這火頭一旦起了,再想要撲滅可就難了,是故,劉七所部方一縱火,整個托克遜城立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龜茲大軍盡管有九千餘人馬之眾,卻因陷入恐慌之中,而無力抵擋沙盜們的攻擊,立時被殺得四下鼠竄,幾無反手之力。
任何一支軍隊都不凡敢戰之士,縱然是再弱的軍隊亦然,更何況龜茲國地處西域這麽個戰亂頻繁之地,其軍好歹也算是百戰之師,勇者自是不少,盡管被沙盜們的奇襲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卻不是所有人都因此喪失了鬥誌,不少勇武的士兵在一片火海中奮起抗擊,這其中衝殺在最前頭的便是龜茲國左軍大將白思格勒。
白思格勒,雖也姓白,但卻並不是出身於顯赫世家,恰恰相反,白思格勒出身微寒,之所以能坐上左軍大將的高位,完全是憑借著戰功,一步步從小兵爬上來的,年歲也不算太大,不過四十出頭而已,身高體壯,號稱龜茲國第一猛將,其所部就駐紮在城東,離白素心所在的中軍大帳並不算遠,在城中火起之前,白思格勒也與眾軍一般都在熟睡之中,可一旦火頭大起,白思格勒的反應卻與諸將完全不同,雖也心驚,卻並未因大火和喊殺聲而驚慌失措,匆忙套上了戰甲,領上一撥親衛便向著喊殺聲最盛的東城門口殺了過去,沿途不斷地將四散亂竄的士兵整合入隊伍中,也不管這些士兵是不是自己的部下,就這麽著集合了四百餘衣甲不整的士兵,迎上了掩殺而至的劉七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