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收回手,拉過錦被給她蓋上,凝看著她的眼,手指輕撫過她的眼角,淡漠的眉宇間隱了抹難以察覺的溫柔。
無憂迷惑的微蹙了眉,難道他對興寧並非無情,隻是藏得太深?
然他們這種關係,何必要藏?
等她心神收斂時,他已經收拾了腳榻上的藥箱,順手端了銅盆,不再多做留連,向外走去。
他如今有權,有勢,人員關係又好,但每當看著他的背影,便覺得他是在繁華鬧市中孤獨著的人,如同自己。
念頭剛剛浮起,忙打散來,想什麽呢,怎麽能拿自己跟這樣的人比。
直到房門一聲輕響,完全掩攏,無憂才閉上了眼。
她看不透他,也無需去看透,這是他與興寧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
但這樣的人,實在太勾人好奇,總情不自禁的想深入了解一點,深入一點,便陷進一點,最後掉進去,再爬不出來,對他仍是什麽也沒看明白。
嘟啷了一聲,真是吃力不討好的活。
不知胳膊上的藥,是不是有鎮定的作用,明明是刺激性很大的藥物,頭腦卻慢慢暈忽,沒一會兒功夫,便沉沉睡去。
幻夢中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明明知道是夢,卻真實得當真回到了過去。
十五歲的那天中午,剛洗完飯盒,抬頭望了一眼頭頂太陽,光暈晃過,暈眩突然襲來,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等再有感覺時,覺得身上冷得出奇,就如同當年喝下毒酒後,越來越冷,冷到極致,冷得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動彈,冷得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
就在她覺得自己如同六歲時那樣,將再不會醒來。
身上傳來沉重的壓製感,一雙冰涼微顫的手撫上她的身體,試探著輕輕的磨挲著她的肌膚。
她雖然醒不來,但意識卻是存在,身體的感觸也能完完全全的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