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那兒的時候還很早,所以我就在休息室鍾旁的皮椅上坐下,看那些姑娘。
許多學校都已放假,這兒總有一百萬個姑娘或坐或立,在等她們的男朋友。
有的姑娘交叉著腿,有的姑娘並不交叉著腿,有的姑娘大腿好看得要命,有的姑娘大腿難看得要命,有的姑娘看去為人很不錯,有的姑娘看去很可能是隻母狗,如果你對她有進一步了解的話。
這委實是一片絕好的景色,你要是懂得我意思的話。
可是說起來,這景色看了也有點叫人泄氣,因為你老會嘀咕著所有這些姑娘將來會有***什麽遭遇。
我是說在她們離開中學或大學以後。
你可以料到她們絕大多數都會嫁給無聊的男人。
這類男人有的老是談著他們的混帳汽車一加侖汽油可以行駛多少英裏。
有的要是打高爾夫球輸了,或者甚至在乒乓球之類的無聊球賽中輸了,就會難過得要命,變得非常孩子氣。
有的非常卑鄙。
有的從來不看書。
有的很討人厭——不過在這一點上,我得小心一些。
我是說在說別人討人厭這一點上。
我不了解討人厭的家夥。
我真的不了解。
我在愛爾克敦.希爾斯的時候,跟一個叫哈裏斯.梅克林的家夥同屋住了兩個月。
他這人非常聰明,可又是我所遇到的最最討人厭的家夥。
他說話的聲音極其刺耳,可又一天到晚講個不停,簡直沒完沒了。
更可怕的是,他從來不講任何你聽得入耳的話。
可他有一個長處。
這個婊子養的吹起口哨來,可比誰都好。
他一邊鋪床,或是一邊往壁櫥裏掛著什麽——他老是往壁櫥裏掛著什麽——真叫我受不了——他一邊幹著這類玩藝兒,一邊就吹著口哨,隻要他不是在用刺耳的聲音講話。
他連古典歌曲都能吹,可他絕大部分時間隻吹著爵士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