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張文一頭躺倒在**,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累啊,實在是累。
他現在覺得累的,倒還不是身體,而是心髒。應該說,他所繼承的這具身體不僅看起來養眼,也實用得很,今天跑了這麽點地方,似乎隻是夠這四肢百骸熱身一下而已。
但是,他的心髒卻快要哭了。今天幾乎是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都要萬分小心,斟酌了再斟酌,這壓力實在難以忍受啊!
張文的文化程度不高,搜腸刮肚地說一些文縐縐的話,實在是累得很。而且,還有好幾次,他都差點露餡,好在他還算機靈,運氣也不錯,一一含混過去。這樣做的後果是,半天下來,他的腦海裏留下了一肚子的疑問,但他卻一個也無法問出口來。
這種有東西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媽的,才出去半天,老子就感染了個精神上的慢性咽炎回來,這可咋辦啊?這大唐的藥店,總沒有慢咽舒寧賣吧?老子以後可怎麽混哪?”
迷迷糊糊間,張文閉上了眼睛。
忽地,就聽一個虛弱的笑聲傳來,這笑聲裏,夾雜著淡淡的喘息。
“是你?你還沒有死啊?恒心真夠強的,這都幾天了,還以為你總該放心地去了,沒有想到還沒走!”張文此時心情十分頹喪,便漫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走?咳咳!我自然要走,不過,沒有看見你這西貝貨受到懲戒之前,我怎麽能安心地走呢?”這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卻帶著一種濃烈的陰狠。
張文搖搖頭,苦笑起來:“我受到懲戒,什麽樣的懲戒?粉身碎骨嗎?這可是你的身軀,你憑著這具身軀,在這盛世裏橫行了這麽多年,就這麽希望它毀滅嗎?”
“既然我自己再也不能據有它,毀之又何妨,反正我已經不久於人世!倒是你,你處心積慮地占據了我的身體,占據我的身份地位,占據我的富貴嫻靜,占據我的一切,可到頭來又怎麽樣?我今天在一旁靜觀你的一言一行,不可否認,你這廝還是有幾分急智的,可那也隻是小聰明而已,濟不得什麽事!你能想象一下,三五天之後會是怎樣的嗎?你就算再聰明機智十倍,能保住不露餡嗎?一旦露餡,爾小命立休!哈哈哈!哈哈——咳咳!”